融核-鲨鱼池

【天下3】只要心诚就一定不会显灵的

Title：只要心诚就一定不会显灵的

CP：太一/天选者暗示

Summary： @椒盐蛇皮 点的菜。阴天一个多月的她想要太一来一下。

 

东海已经四十天没出太阳了。

不止如此，江南一带亦是如此，连带着中原与九黎都有些阴阴的天气。天选者卷起裤脚，将手中抹布拧了一拧，木盆里落了深深一层水，都是从东海精装修的宅邸墙壁上擦下来的。这些天里大抵因着返潮的缘故，又是四面透风的构造，他家潮得连人都住不了，竹席上躺下能打滑，连被子都因潮气变得又沉又闷。

“早知如此，我就不卖了巴蜀的地皮，买这儿的房子。”天选者悔不当初，他回想巴蜀山上的宅子，虽说出入是不便利了些，但高居峰顶，一览众山，除却风大，再无缺点，巴蜀寻常难得久晴之日，但他那院子倒是采光便利得很。

而后他又想到因囊中羞涩买不起的丹朱热门地段，想了一想也就罢了，又捞了一条抹布，开始擦拭古董架。兴许是很有经验，房屋的地板与陈设都极耐湿，只是可怜了中原出身的天选者。这天很快在劳作中过去，天选者盖了条薄薄的毯子，想了一想，又将凤凰唤出来。这祥瑞之鸟甫一出现，登时打个喷嚏，用一双赤金瞳孔挑挑剔剔地看着四周，而后发出一声嘲笑的啼鸣。

“笑甚！”天选者对它已然没了初见的恭敬，当下抓着凤凰修长的脖子。“快些烘干——不是让你烧了！”

凤凰啾啾叫一声，振翅散出无形真火，将周遭水汽烘干，天选者这才放开它，掏了一颗榛子仁给它。凤凰乜眼看一会儿，嫌弃地吃了，飞去床架上，长长的金红相间的尾羽落下来，带着星星点点的纯然的光辉。

“潮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”天选者又掏了一颗榛子仁，塞进自己嘴里。“我又没有办法。”

凤凰又打个喷嚏，自顾自走了。

得了这一会儿的干燥，天选者赶紧躺下睡了，梦里海浪拍案，日光正盛，带着身上也暖洋洋的。天选者爬起来，倏然意识到自己处于梦中。

东皇太一坐在外头木廊上，穿着很是随意，赤着脚。木廊上的垂花架子仍旧生着细白的藤花，不时有些落在他身上。

“你醒了。”太一侧头，朝天选者招招手。“来。”

天选者叹了口气，在他身边坐下。在梦里，东海似乎比现实更为无远弗届，连远处的岛屿与大船都看不见了，只有模糊的天海交接的一线。脚下的沙子闪着微光，有小小的红蟹爬过。

“这不是夜歌的本事吗。”天选者抬手摘了一朵藤花，端详着淡绿碗状的萼与黄色的蕊，连落在花瓣上的一屑花粉都十分逼真。

“不过是从帝江那里借来的。”太一说。“不过想起来，看看你罢了。”

天选者嗤笑。

“哦。”他说。“你很有心，来看我，我要算算得折多少寿数了。”

“你生什么气？”太一便笑，站起来，将落下的细密花藤挽在一边，扯着秋千的绳子，让它晃荡起来。

天选者索性转过身，盘腿坐着。“我生什么气？我怎么生气？你哪只眼睛看我生气？”

“两只眼睛。”太一道。“当真只是看看你，毕竟如今与我交心的，也只剩你了。”

天选者一怔，正想啐一口，却见太一又笑：“你仿佛有些烦心事。”

“遇见你本就似乎烦心之事。”天选者说。“况且梦里说，有什么用处？”

太一挑起眉毛，略略歪头。

天选者又觉着气的很，又觉着好笑，由是他指着天空，说：“东海与江南已经月余不曾见过晴天了，难道你竟不知道？”

“委实不知。”太一道。

天选者心中便有些计较，既太一不知，应当不在江南一带，若再想一想，兴许也不在大荒之内……

“南方入春潮湿，你不应当知道么？我当你卖了巴蜀的宅子来这处，已然知晓了呢。”太一说。“也罢，不过是几日晴天，还是极容易的。”

天选者便不肯相信，因太一的名声在他这里已然毁了，三番两次的捅刀子，总不至于这回也自己赶上凑去拿大腰子撞他的剑。

“也有些事情需得你来帮忙。”

太一将手一招，遂有只橘色的猫带着臭脸揣着手趴在地上，抬头将天选者一瞧，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。

“且寄在你家养一养。”太一说。

天选者蹲身，捏了捏猫爪子，又捏了捏猫肚子，这猫脾气似乎很大，并不高兴，但也不反抗，只是懒怠管他似的。

“这猫真有膘。”天选者说。“你养的？”

太一不语。

“你再睡去罢，待醒了自然有三五日的晴天。”太一穿过垂花架，循着台阶下去，踏入海中，只一片模糊的白光之后就不见了。天选者看着猫，猫也看着天选者，天选者顿觉不如去睡，于是去睡了。

醒过来已是次日，当真红霞满天，前几日的潮气一扫而净，慌忙起来晒席子与被褥。那猫竟真的在，霸占了秋千的中央，不时往里滚一滚，让秋千动起来。

“你会捉老鼠么？”天选者将一条小鱼干举在猫面前，猫连爪子也不动，天选者只好将鱼干喂进它嘴里。

果然有了三五日的晴天，总算有个缓口气的机会。这三五日过去，又是十几天的潮湿，再过便是入夏时候，总算好些。猫在天选者家里养着，好似养了个老子，不单不捉老鼠与飞鸟，吃食还挑，跳个半人高的桌子也上不去，非得要抱，偶尔想要舒展一下，弓着背酝酿一时，扑出去时候掉下去，浑然是面口袋落地的声音。好在不嫌人摸，给剪指甲也乖乖的。

但天选者对此猫的好感终结在一日，这天海上飘来一块舢板，像是荒废很久了，舢板上一只白猫，系了个红绸带，见了这橘的，就凑上去舔它的毛。

白猫天选者见过的。

由是，他想到了别的。

天选者拎着橘猫的后颈皮拎起来，果真注意到它的眼睛发紫。

“幽都王？”

“喵。”橘猫乏味地应了声，尾巴摇一摇。

“你他娘——”

“喵。”

天选者将猫放下，坐在地上，两手撑着额头。

幽都王……猫，开始专心致志地舔自己的前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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