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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下3】真宙01

两年半前的段子延伸成文。

一切建立在“莫非云没有死”的基础上。

正剧群像,可能存在腐向CP既视感。

名字取自“上下四方为宇,古往今来为宙”,瞎鸡儿乱起的。

 

*** ***

“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我死了。”莫非云轻叩窗棂,将一只爬虫震下来,“你还那么小,一个人走在黑白羽森林漫天飘羽中,忽地就长大了。现在这般模样,还要再年长些。你走过的地方开出碧青的鬼火,还有丛生的白花,前头是黑暗,没有尽头的黑暗。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更好的世界,还是大荒的终结。”

 

大国师不常喝酒。

他是一个自矜且自持的人,活了许多年岁,见过许多世面,也懂得因酒误事的无必要。但这天是二国师的邀约,帖子由顾汐风递来,起笔无拜,寥寥数言,墨意潦草,就只是闲散的相谈的意思。大国师拈着帖子想了想,笑了会儿,换过旧衣裳,又不着急走,在书房架子上找了一刻,寻得一只打了半边耳的瓷罐,托在手里慢慢的出去。

大国师与二国师素不和睦,已可称作传统,由是,尽管焰离与玉玑子之间确无过节,总也有段隔阂,大抵是朝堂上彬彬有礼的互相驳斥政见,私底下相敬如冰的保持距离。——自然,除了他俩本就不太投缘以外,也有做给姒启看的意思。姒启既看见了,晓得或是不晓得他们八成在装二成真演都无甚干系,姒启、玉玑子、焰离,俱是千年的狐狸,懂得点到即止。

出了大国师府,走数步就是二国师府,一样的气派。听闻大门匾上乃是颛顼帝的手笔,焰离十分怀疑,但并无表现出来的必要,也无表现出来的意义,就走进去。陆之尚正踩着木梯修剪院墙上的藤蔓,见他来了,很是受宠若惊的下来,引着去后院。

二国师府的后院简单而……杂乱,像是一个没有主母的住处该有的模样。亭台楼阁样样不差,只是水亭的脚上生出许多开黄色小花的青苔,颇有往木制美人靠上蔓延的趋势,焰离不由眼皮一跳,他是一个热爱整洁的人。

玉玑子在另一面墙的附近等他,一石桌二石凳,桌上一壶茶,头顶藤萝花架,还没有开败,从茂密的绿叶里可以看见走势虬劲的灰蔓。

焰离坐下,将瓷罐放到玉玑子面前,抬头瞧了会儿花架,说:“已交秋时,皇城里的藤萝也败了,偏你这里还开着。”

玉玑子两指拈着盖打开,里头是杏子蜜饯,显然吃了一半,还都吃的最大的。

“兴许是回光返照。”他说。“我来的时候,这一架子花开得可正好。”

焰离收回目光。过了不多会儿,有个半大姑娘过来,拎着食盒,颇为费力。大国师便半躬身去接,又摸摸她的发髻,拿蜜饯给她吃。见她径直拿了,不看玉玑子脸色,心知必是玉玑子颇为喜爱的徒弟,又想到此番会面,竟是一个外人也无。玉玑子私底下爱清静,寻常也不用仆从侍卫,到底得有许多操持家务的。真是有意思。

正想着,二国师开了食盒,端出点心。两碟藤萝糕,江南的做法,糯米粳米混了,加少少的水,略使黏连,抖到糕模里,放一层甜馅儿,再填满,蒸上一刻便是。中原这处的习惯多半是做饼。

二国师惜字如金:“尝尝。”

焰离拿了一块,想来里头的藤萝应当是春日收的,又或是近几日新做的。

二国师又说:“掌门的手艺。”

听到这句,焰离的眉毛不由挑得很高。

掌门的手艺是跟掌门夫人学的。掌门夫人自然是冰心堂里与紫荆掌门同辈的素蕊。据讲,她制药膳是个中好手,但出嫁后便不怎么做了,兴许是单单做给宋御风。玉玑子和宋御风的关系不算太亲近——宋御风这个人,和谁都不亲近的样子,因此玉玑子的不太亲近,已可算作十分亲近,而十分亲近的关系,足以从宋御风那里拿两碟藤萝糕。

焰离挑完眉毛,即刻多拿了一块。玉玑子的无关紧要的便宜,不占白不占。他心平气和地想:而且,在玉玑子这里,难有可占的便宜。

糕吃到一半,话也没说几句。玉玑子私底下少言寡语,焰离更不是个自来熟。天色已经微黑,风从西边过来,吹动藤萝架子,几朵散花落下来,边缘发黄。到底是秋天,花期将尽,再开也没有多少时日。

大国师就站起来,将瓷罐里的蜜饯全部倒在盛放糕点的碟子里,仍旧托在手上,朝玉玑子点点头就走了。临了,住脚讲了句:“二国师,你住在这里,自己手栽过花么?”

玉玑子说:“没手栽过,却见过藤萝发新枝。”

“既然见过,当是比别个不同。”

“不同。”

“你要伐了藤萝,新枝好似就活不成呢。”

玉玑子说:“我也请问大国师,假设大国师府上院里的荼蘼,割伤了大国师的手,十指连心的,自然疼不可耐,待大国师疼好了,难道不想着修剪枝桠?”

焰离想了想,嘴角带笑。“割伤我的手,一时恼火起来,当时有个铲子,连根拔除也不一定。”

“但大国师当时无有铲子,遂只能等有铲子的时候再行拔除。”

“我有铲子的时候,那架荼蘼已经盘根错节,俨然化为参天巨木了。”焰离转身,点点头。“告辞。”

待他走了,玉玑子才出去。金坎子正在前院与萧逸云玩耍,瞧见玉玑子,即刻板着脸将扶在萧逸云腰上的手拿了,萧逸云一个不稳当,差点从剑上摔下来。

“大伯。”萧逸云说。

玉玑子脊背一冷。

“叫师叔。”金坎子说。“什么大伯。”

“师叔。”萧逸云从善如流,换了只脚站。“今晚上我留你家成不?”他的脸皱得跟苦瓜一样。玉玑子本想是和金坎子玩得好,小孩子么,不就这个脾气,可看金坎子的表情,倒像是不知情。他琢磨一小会儿,说:“同你师父讲过了吗?”

“讲过了。”

“不可晚睡。”玉玑子说。

萧逸云立马应下,转头附在金坎子耳边咕咕哝哝,又笔直站在剑上。前几天他练习御剑,这几天不知道是自己想的新玩法,还是君蔚布置的功课,将一柄剑立在地面,单脚站着。玉玑子还有许多事情,本想捉了金坎子帮忙,这会儿却不好开口,只好自己匆匆忙忙的往书房赶。谁想事情一遭接一遭,刚到书房,陆之尚就说:“师父,卓掌门来了。”

假如说玉玑子和焰离是假的不熟,他和卓君武就是真的不熟。现下卓君武来,要么为着正事,要么是抓萧逸云回去。玉玑子一个头两个大,出去见客,但见卓君武与他得意的大弟子陆南亭都在,陆南亭还牵着凯枫的手。和萧逸云一般年纪的白发小孩儿眼睛红通通的,大概哭过。玉玑子猜想指不定是萧逸云闯了祸,到这儿躲呢。

谁想还真不是,恰好反过来。弈剑听雨阁的三位都语焉不详的,临了将一盒药膏留下,指明送给萧逸云。待人远了,玉玑子拿起闻,生肌化腐的,金疮药。

萧逸云身上有刀剑伤。

玉玑子掂量几下,嘱咐陆之尚送去,又在凉亭里找到忆菡,拉她去做画符功课,才开始处理堆积的琐事。晚饭照旧送过来,不和弟子们同吃。月上中天,他起来活动,金坎子还没睡,提着一只小灯笼从后院过来,头发上一薄层水珠,外头原来下着很小的雨,云彩连月亮都没遮住。

“药给他擦了。”金坎子说。“不大像自己不小心。”

“唔。”

金坎子又说:“问他也不讲,推说困得很。”

“他们自己家的事情,不好管太多。”玉玑子知道他明事理,不过多叮嘱一句。只是忽地想起来,卓君武过来的时候,身上似乎环绕着淡淡的魔气。

“明天掌门师叔要下山了,师父去送么?”

玉玑子正想着魔气的事情,金坎子这句一打岔,他就将魔气忘了。宋御风虽不爱走动,也不是天天在太虚观,但每年也只有这一次是值得玉玑子拨冗相送的。于是他点点头,决定今日早些休息,虽说素来养成的作息,便是睡得迟了也能起早,总归精神不济。他见宋御风时,不希望自己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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