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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香蜜】禅山空03
Title：禅山空
CP：大概是长大的棠樾/润玉，说粮食向更合适点吧。有过去时的旭凤/润玉。
Warning：买了会员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点开了，倒序补剧，没看过小说，随便写写换换风格。
实在想不好填哪个坑的时候，我掏出了这个。
03
棠樾将自己所见悉数讲了，连卿天之事也未略过。长篇大论结束，他端了茶盏润喉。
润玉道：“你同我讲魔界之事，难道不怕与人生了芥蒂？”
“甚么芥蒂？”棠樾奇道。“我和你有什么不好说的，倒也是......只怕卿天姐姐知晓我将她第四百六十五次失恋告诉旁人，又要逼我给她找个合心意的美男子做朋友了。”
润玉听了有些想笑，又抿起嘴唇，将话归回正题。
“由是，你从这些想到了什么？”
棠樾闷闷地喝过一盏茶，放下后才叹气道：“我也不知了。我本以为，那孩子跟了亲母，自然是好的，可我见他娘连蜜饯都舍不得买给他，又不知道好不好了。”
“那你可知另一家人如何？”
“这......我不知。”
润玉起身：“走罢。”
他们仍旧是去了县衙，不过今日转去女监，仍旧匿着身形。女监情形不比男监好些，还是潮湿阴暗，但棠樾一打眼便看到胡李氏的监房，虽一般模样，总归不似其余监房逼仄，这间坐落在通风较好的地方，还有个低低的窗，里面整饬干净，净桶在角落，用面木屏风隔着。两人无言，又听得女监里的牢头闲谈。
“她家人给钱倒是爽利，既他们爽利，咱们自然也爽利。”
“竟是收了银钱。”棠樾低声说。
润玉示意他继续听。
“那小娃娃在她家，岂不过的好？她男人是个疼孩子的，又握着七八条大船，将来大姐二姐嫁出去，余下不尽是这娃娃的，便是她后面再生个男的，供养出去做个秀才，将来也比别人有出息。”
“她鬼迷心窍呢！不过二十来岁，又不是生不出，非要抢人家的......”
再谈下去又是家长里短。润玉与棠樾出去，棠樾半日没说话，最后只长叹一声。
“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，润玉。”
润玉并未答话。
“到底跟着谁更好些？那孩子同亲母，难道真是有情？——自然有情，血脉牵绊，怎会无情......”
棠樾自顾自说了许多，仍旧不得开解，润玉与他闲庭信步一般，仿佛胜券在握，又仿佛胸中无物。
“润玉，你说怎么办？”棠樾问道。
润玉道：“等。”
“如何等得？”
“如何等不得，此人与你我皆无关系，不过人世莽莽，一过客尔。”
“这......”
棠樾只觉润玉所说混不在理，又占了全理。
“且看着罢。”
由是两人回去，也很晚了，棠樾心也倦怠，沐浴过后，就床一滚，要睡了，忽而想起些事情，遂坐起身子，说：“你睡里头罢。”
润玉挑了挑眉毛。
“你睡呗。”棠樾半推着他。润玉便在里头躺着睡了，他入睡很快，不过一刻便呼吸沉沉，头略略侧了往里。棠樾看了会儿，心中因那母子之事而郁结的块垒消去不少，平生了些别的滋味。
“你看什么？”润玉一时警觉转醒，问道，话带鼻音，有些粘糯。
“看你。”棠樾大方道。“想起来在家时候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娘也是睡里头的。”
润玉轻笑一下，翻个身。“快些睡罢。”
这下棠樾瞧不见润玉的脸了，只有一只略略泛红的耳朵。润玉散着头发的时候是很好看的，棠樾也躺了，小心不压住他的头发，一会儿也睡不着，嫌外头草虫叫得太大声，又嫌月光太亮，过了片刻迷迷糊糊睡了，又像是闻到润玉身上有股偏冷的香味。他坠入梦乡之前想了想，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味道，非要比拟起来，正是夜中静谧太过的洞庭。
次日是润玉先起，他坐在桌边，头发仍旧散着，只在里衣外头披了层薄薄的纱衫，略蹙起眉头，与水镜那头的人说些什么。棠樾懒懒地睁开眼睛，看一看润玉，觉得真是好看，他小时候就以为润玉是天底下最好看的，现在仍旧这样想。父亲英俊，但锋利太过，好皮相过分张扬了。
“……此事你处理便是，”润玉低声说。“横竖人间两三日，不过天上一点的功夫……”
水镜那头又说了什么，润玉觑见棠樾醒了，便不压着声音，此时竟有十分的威仪。
“既你不知，问夜神去，难道要朕将事事拎清了给你看？那要你何用？”
润玉挥散了水镜，再看棠樾已经是个温和的长辈模样了。
“饿么？”润玉问。
棠樾看着他，实在想不出这人也有刚才的模样。
“还行。”棠樾说。“润玉，你起得真早。”
“习惯了。”润玉说。“大人事情多，你这会儿是好时候呢。”
棠樾想了想，没把自家亲爹寻常睡到日上三竿的事情捅出来。他过了倒了杯茶，慢慢喝着，问：“润玉，你从前也是领夜神之责罢？”
润玉左手拢了袖子，右手持着杯盏。
“嗯。”
“现在的夜神是？”
“邝露。”润玉说。“将来你要是见了，她是个话不算多，却很尽责的姐姐。”
润玉又与他说了些别的事情，他说话时候不疾不徐，听起来就让人很舒服，棠樾听了小半个时臣，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，他只注意着润玉色素淡薄的嘴唇了。一时润玉注意到了，咬了咬嘴唇，笑说：“我带你去看看罢。”
棠樾扬起眉毛。
“不……不了罢。”他有些悻悻。“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润玉又笑：“旭凤那处我担着就是，况且他发起脾气，还有你娘能够制住呢，你娘总是偏心你一点。”
棠樾想想也是，而且在凡间总会想到那个孩子，不若到天上去偷个懒。当下应允了，润玉便用灵力整饬一番，只一霎眼功夫就到了。棠樾还未缓过来，只捉着润玉的衣袖，却觉衣袖触感不同，定睛一看，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。
润玉那身简单的白衣似有光霞缠绕，他缓步前踱时，光霞便织成一件流丽辉煌的长衣，也是白的，只是密密织着同色的瑞兽纹样，行走时如夕光照水。
“陛下。”
棠樾见一个女仙子躬了身行礼，分明见着他，又像是浑然不好奇。
润玉说：“你我之间私下里无需拘礼。”他回头让棠樾往前一点。“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邝露姐姐。”
棠樾忙行了礼：“邝露仙子姐姐好。”
听他这一串砸下来，邝露抿着嘴笑。
“这边是陛下的小侄儿了？”
“大侄儿。”润玉也带着笑。
邝露又问：“住下么？”
润玉想了想，大袖一翻，一只白色小鱼跃出去，不见了。“我同你父亲说说，你想住就住几日。”
棠樾很想问一直住着行不行，但润玉有很多的事情要做，当缠郎也不是这么当的。
于是他说：“住个三五日罢。”
邝露点点头，自去吩咐其余人做了。以她现在身份，本不必如此，不过是她习惯了将润玉的事情亲力亲为。
“待会儿你就住在你父亲的寝宫。”润玉一侧走，一侧与他说。“兴许还有些他以前的爱物，你走的时候一并带回去，也能堵住他的嘴。”
“那你住哪儿？”棠樾问。
润玉怔了一下，说：“我住在璇玑宫。”
“远么？”
润玉并不说话，棠樾就接上了：“远也不要紧，我可以去找你呀。”说罢，少年人便开始打量周围，润玉知道他瞧出自己一个晃神里的许多复杂心情，就很体贴地略过去了。一时之间，润玉心绪纷繁，也不知道自己原本计划的事情，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了。
=tbc=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