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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天下3】真宙03

建立在莫非云没有死的基础上的正剧群像,可能存在腐向CP既视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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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
玉玑子这辈人里,最功成名就的兴许是宋御风。玉玑子仿佛矢志不渝不婚不娶,要将捡来的白找来的几个徒弟养大成人——当真含辛茹苦,也没见哪家徒弟给师父倒找钱花的。卓君武和紫荆虽最早成婚,现在也没一男半女,私下里有人讲卓君武不能人道,因为他剑术超群,而西陵城某个乞丐卖的某本功夫秘籍第一页就写“习剑成功,必要自宫”。又有人驳,说卓君武那个白头发小徒弟就是他外头私生,而且书上写的是“欲练此功,必先自宫”。宋御风呢,二十一成婚,二十二有了宋屿寒,现下已近知天命的年纪,虽则丧妻,仍是完满。素蕊的病是四方游医时落下的根子,婚前便知道,尽力的治了。除了神仙,冰心堂是世上最能治病救人的,加上太虚观的养生法诀,再不能挽回,便是天命。素蕊接受,宋御风亦接受。他们二人算政治婚姻,又因为近似的脾性和爱好生出足够的感情,死别之前的时日里,仍像是从前一样,平平淡淡的过去一天又一天,直到某天清晨,素蕊没有在宋御风洗漱完之后起身。

那天宋御风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,头也没扎,走出去十几步,才折回去,拿簪子挽个髻。桌上两支簪,一样的白玉,祥云簪头上一圈糖色。他先到弟子厢房找宋屿寒,说:“你娘没了。”

宋屿寒眨眨眼睛,掸去灰纱罩袍上的一丝褶皱。“噢。”

然后是停灵发丧。太虚观最不缺做法事的,玉玑子从西陵城赶回来,亲自披了五颜六色的袍子。仪式毕,他恭恭敬敬将乌金剑奉回原处,偷眼看宋御风,又想自己何必偷眼,遂光明正大的看。宋御风没有眼泪,眼圈也不见红,烧纸的手四平八稳,一如平日画符持剑,宋屿寒也是这般。但玉玑子知道不同。

及天色晚,停灵处只留守夜的,一般是亲人。宋御风一天没正经吃喝,他的徒弟要玉玑子师叔去劝,玉玑子反过来劝慰他们。宋御风都修行到什么程度了,一日功夫而已。但他去看了。灵堂里只有父子两个,白纱幔虚影重重,玉玑子在柱子后停下脚步。

宋御风说:“你休息去罢,明天再来。”

宋屿寒仿若没听到,又烧了一沓,才站起身。

宋屿寒走了很久,宋御风才倾身向前,抬起左手,顿在空中半刻,方落下去,于漆黑棺木的一角,轻轻摸了一下。

后来也没什么。

玉玑子被横出来的思绪打乱步子,眼见走到丹墀前,忙重整仪容,自边上走。今天是个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的日子。姒启后宫里有位不得宠的夫人薨了,也无个子女——兴许有的,兴许有过,但在年轻的时候,稍微不经意,就没有了。依循礼仪,仍旧要表示出隆重的哀悼,更要因为并不真实的隆重的哀悼,从哪里寻一个年纪仿佛的年轻人,过继给她做守孝的子嗣。

玉玑子很怀疑姒启有没有做样子的兴致,需知他连自己同床共枕许多年最得宠的夫人都能翻脸不认,况且一个不受宠的。尤其暗流汹涌的这时候。

迈进大殿,玉玑子捧着笏板,不由叹口气。

当初要让宋御风来,名正言顺的做二国师,自己如今岂不美哉?但当初也是他自己要来的,现在只好心中想想。想完了,二国师和群臣一道,朝姒启躬身。姒启一抬手,别的都不用讲,大国师立马上前一步,开始文质彬彬地怼二国师及其党羽了。看上去,这天的西陵皇城与之前别无两样,盲夏柷默各自领过赐座,纹风不动。

他们在观察玉玑子和焰离。

而姒启在观察他们。

权衡——万全之策方能稳中求胜。姒启轻敲王座侧边。玉玑子和焰离都不是好的选择,相比起来,玉玑子是较好的选择。

无父无母,无亲少友,无子无女,背景浅薄,在太虚观做过宗主,也不见得有人为了他出头。相比起来,焰离的身份就让姒启忌惮许多。

大国师的慷慨陈词告一段落,笑眯眯后退回列中,二国师往前,揪着大国师话语里的空子开始一五一十地打脸,打完左边打右边。

姒启觉得乏,他在王座上太久了,已经有点够,却不是真要让给别人的意思,尤其是不想让给别人

底下两位国师关于政事的争执蔓延到各自的阵容,声音不觉大起来。盲夏与柷默仍旧不动声色,姒启也不动声色。他想:总比宋御风好,幸而来的是玉玑子,不是宋御风。

例行争吵完毕,群臣退去。盲夏和柷默走在最后,这两位自年轻就为同僚的老朝臣,终于在多年的勾心斗角之后,向彼此释出些微善意,攀谈起来。讲的都是琐事,放在当下,却颇为惊心动魄。

他们两个都知道,留给自己闲话家常的时间不多了。

当年放玉玑子进西陵,约莫是养了一头狼,不曾一次打断狼的骨头,拔去他的爪牙,待他康复,便要循着人的气味,不死不休地复仇,为着复仇,他可以蛰伏许久。但就能说,选择玉玑子是错误的么?

柷默想到宋御风来西陵拜访师弟的那次。此前,他还颇为怀疑自己的决断是否正确——姒启的决断是否正确。那天之后,他再无犹豫。

玉玑子心里有团暗暗燃烧的火,总有一天会焚烧到外头。宋御风则不然。宋御风心里,大概什么都没有。

十几年前的记忆慢慢翻涌上来。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。宋御风从暗伏刀兵的正门走入,坦坦荡荡,仿佛无所畏惧。

他不是无所畏惧,他根本是什么都没看在眼里。

“玉玑子诚然是个不易掌控之人。”姒启说。“但是,爱卿,你觉得宋御风,他像个人么?”

柷默下了马车,被侍卫搀扶着走入府邸。西陵内城的消息已经躺在他的书桌上,待今日之后,他如何,他的亲信如何,立见分晓。

不像人的那位此时已经走脱中原地界,进入江南。他没有停下,一路疾驰到明镜湖附近,寻了处洁净水源,饮马喂食,又朝着香雪海去。本不急于一时,但看月色,明日应当有雨,江南有雨的时候,该喝一点酒。他不想错过酒,更不想错过雨。星夜兼程,终于天明时分站在木渎酒坊外,小帮工下了木扇,给他称酒,装在一只陶罐里。酒坊兼售酒具,宋御风购得一只小碗,大概是喝黄酒用的。他打的是梅酒。

出木渎,再走不多远,正是香雪海。并非花期,木荷也败了,少有人来。宋御风将马栓在外头,自己拎着酒进去,寻个平整地方坐下,对着无花的枯瘦梅枝自斟自酌。果然下起雨,小得看不清雨点,只有雾蒙蒙的随着风晃动的一片水晶纱帘。酒喝完,就回去,然而雨势渐大,走到木渎已成瓢泼之势。他在客栈大堂坐着,外头密雨如链,行人商贩各自回家。掌柜说:“一时半刻停不得。”

他估摸也是,遂约一间房。

掌柜又说:“啊哟,涨水不要涨这里。”看他相貌英朗,不似江南人,又一直讲官话,唯有些许词语用地道南边口音,便知道他定然不是本地人,又解释。“流云渡那里涨水,淹了几家,打渔的好收成。”

讲说是东海水高,远海的鱼都到了近海,虽是淹没数户近水的人家,当地夏伯救灾有功,自己拿了钱与他们建新屋子,而且在近海的大多是渔民,这些日子只去捕鱼就赚许多。

宋御风挑起一边眉毛。

断然没有无常的天候,若有无常,怕无常的不止天候。

他要走一趟流云渡。

 =tbc=

香雪海其实白梅花多。

这篇里老宋很早就和邪影合体了。

修改了时间线,虽然也算不上是修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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